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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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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駕回宮後,薛婕妤因救駕之功賜封號“珍”的消息傳出,眾人一時都有些難以反應。

這薛婕妤就像是上天的寵兒,自打進了宮晉升不斷不說,伴駕去圍獵還能救皇上一命,因此享有封號,果然是福澤深厚。倒也有說依皇上對珍婕妤的盛寵程度,這給封號不過是遲早的事。倒不知這救駕之功是真是假水分多少了,畢竟當日的過程並無人傳出。

而一個“珍”字,更是讓眾人狠狠地嫉妒了一把。原因無它,前朝有一寵妃封號即是“珍”,那位皇帝終其一生都視她如珍寶,疼如眼珠,盡管不曾得享後位,但哪一個女人不做夢,不幻想著帝王的寵愛?

好賴這終歸是前朝之事,毋須引以為鑒,否則她們都要懷疑皇上的意圖了。

就在後宮為這些小事斤斤計較之事,朝堂上也因壽王擅自進京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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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列訓練有素的侍衛迅速將腰刀一橫,阻隔或吵嚷或好奇敬畏的老百姓在外圍,用以維持道路暢通。

過不久,“噠噠”的馬蹄聲響起,入目便是兩匹四蹄翻騰,長鬃飛揚的駿馬,緊跟著一輛華蓋雕車,豪奢非常。那車簾被修長的指節掀起一角,他眼神淡漠的一掃,繼而像是看到了有趣的事,一點玩味在唇,松手落簾。

雖然時間短暫,但不少人都已看到他那張俊美刀刻般的臉龐,細長的丹鳳,薄而緊的唇,若見過當今天子的人在此處,就會發現二人的五官有所相似,唯嘴角那顆饞痣流露出幾分狡黠之意。

突然,有一女子沖破侍衛的防線,直直跪在那車馬前。使得車夫面目一凝,手纏韁繩兩圈狠力拉緊,籲住前行的駿馬,那馬被生生抑住步伐,頓時前蹄騰空而起,仰天嘶鳴。

女子此刻也被嚇的瑟瑟發抖,生怕下一刻那馬蹄就踩踏在自己的身上。

“何事?”車中的人漫不經心地問道。

那車夫安撫了馬後聽此問話,立即轉身答道:“啟稟王爺,有人當街阻攔車架。”

還未等那王爺不悅發話,衣裳敗破的女子馬上磕頭泣聲:“還請這位公子恕罪。小女子因身無分文無法安葬爹爹,賣身葬父卻無人理會。無奈之下當街攔車,還望公子憫惜一二,讓小女子得以安葬爹爹,小女子願做牛做馬報答公子的大恩。”

她一番話說完,稍稍仰起臉兒,眼睫卻仍是低垂。淚水打濕臉頰,洗凈她蒙上塵灰的臉,竟是生得一張貌美如花的臉蛋兒。襯得額上磕的發青的印痕更教人疼惜萬分。

方才路過嗤笑的幾個富家子不由得後悔,低聲咒罵自己不能慧眼識美人,白白錯過了機會。

誰知道她灰頭土臉的跪在那兒,塵下是絕麗的容顏啊。

“嗯,胡備,拿賣身契叫她簽。”馬車裏的人答應的極為幹脆,讓富家子們更是扼腕不已,瞧這陣仗,裏頭的人必定是京城的權貴,想來見過的美人如過江之鯽,若是瞧不上這等長相的,他們說不定還能有機會。

沒想到這人還真就看上了。

女子也是喜極,她連連磕頭稱:“公子仁善,小女子多謝公子。”

胡備領命,他要保護王爺安危自然不能擅自離開,便叫來隨車的一名侍衛,吩咐他去做。

等眾人覺得這出戲看的差不離,不過是出權貴之家難得發善心或者其實是看上這名女子的戲碼,就聽到馬車裏再次傳來一句輕飄的話。

“等寫好了,給她五十兩銀子,然後把賣身契丟到怡紅院去罷。”他頓了頓,語氣詭異道,“你要做牛馬,不必等下輩子。”

牛、馬那不就是被人騎的,入了秦樓楚館,自然是千人枕,萬人騎了。

沒想到這聽聲應是矜貴的人,卻能張揚無忌的說出這番話來,實在叫人詫異的同時還感嘆這女子可憐。奴藉尚且好脫身,且有機會得主人家的青眼。而賤藉想要從良,就十分艱難了。

許是女子當街攔車的舉動惹惱了這位貴人,否則何至於淪落至此。眾人紛紛猜想。

此刻,女子原本欣喜的臉已經變得無比灰敗。這一切她都反反覆覆的揣摩計劃好了,雖然不知道馬車裏的人是誰,但是只要是權貴之人即可。她爹生前好賭輸光了家產,她沒錢還債,這副容貌又讓那些地痞無賴盯上了,她想要保住自己,想要下半輩子過的好,就必須拿容貌作魚餌,只要勾上一條大魚,何愁這些事不能解決?

出眾的容顏,敢於攔車的膽量,與之相反的可憐柔弱,她不懂,那些貴人不都是喜歡獵奇的嗎,就算看不上眼,也不該將她扔去青樓。

她到底哪裏惹怒了這位貴人?

而猜想真相的他們不知道,如果不是馬車裏的人事先打了暗號,她區區一個女人又怎麽能沖到馬車前?

馬車中的人,也就是壽王,此時正懶散的靠在軟墊上,把皮兒都沒剝的葡萄送進嘴裏,嘖,皮真澀。他想。

早在那女子擡頭望向他馬車的時候,他就從她眼裏看到了狂熱欣喜的欲望,這樣的女人,不丟在青樓裏真是可惜了。他很好奇她會為了權利富貴,走到哪一步。

世上的事就是如此,百姓有疑問也只能爛在肚子裏,而貴人們卻可以為此付出實際,盡管做的事天怒人怨,也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罷了。

其實如果可以,他倒更想丟到皇兄的後宮裏去,他惡趣味的想。繼而想起林中那個跳躍在樹枝間的精靈。

皇兄後宮裏什麽時候多出了這麽個有意思的女人,他勾唇摸了摸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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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皇帝怒氣沖沖的把一本彈劾的奏折扔在桌案上,對眼前的壽王斥道,“你私下裏做的事朕也忍了,現在居然敢未經傳召就明目張膽的進京,就不怕朝臣群起而攻之嗎?到時候連朕也不能任意壓下來。”

“皇兄這不就壓下來了嗎,”壽王輕描淡寫地道,“皇兄不愧是父皇親自教導出來的人,這等小事向來不用多費腦筋就擺平了。”

小事,小事!皇帝氣的心裏的火一拱一拱的,他勉力壓下來,道:“那母後呢,母後待你總比待朕要好,你卻硬要讓母後看到兄弟鬩墻的場景,逼得母後如今吃齋念佛,萬事不敢多問。你如何對得起母後?”

那些事往年他有做,但從來不會危及他性命,簡直像是閑暇時為了好玩策劃出來的,不為達到目的,只為過程的享受。他因疑心這點,所以敲打時也是拐彎抹角,後來見他一如既往,也就睜只眼閉只眼的隨他去了。

一則他畢竟是他親弟弟,二則他不希望母後傷心,母後雖然不如寵愛子歸般對他,但與那些只知道爭權奪位的後妃比起來,確實是一個好母親,對他也是關懷備至的。不過分寵溺,只因為他是父皇選中的下一任皇儲。

無論他或者皇弟出事,母後都會傷心欲絕,他不願看到如此。

壽王不為所動,他是個天生情薄的人,萬事皆為隨心,似乎沒有感情可以在他心裏留下過多的痕跡。母後待他好,他也會噓寒問暖、侍疾左右,但是讓他放棄難得有興致玩的長久的游戲,他又有些不樂意。

“不如臣弟與皇兄打個商量?”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踢開了皇帝那擲地有聲的質問,馬上出言相詢。

又來了,皇帝幾乎要扶額。往年就總是被他岔開話題,今年他話都攤開來和他說,他居然還能自若的來這一手。當真是不怕天子之怒,浮屍百萬,血流千裏。

“說。”

“倘若皇兄肯把宮裏的薛,哦不,珍婕妤賜給臣弟,臣弟就找別的事兒做如何?”他語速平穩,就像在說“皇兄你把養的小貓咪送我,我就不調皮把你坐的凳子踢翻”這麽自然。

這回皇帝是當真動怒了,雖然他們的先祖在打下江山之前,兄弟的妻子妾侍確實可以轉讓,但之後學著前朝的做派,慢慢也就不再這麽做了。雖然這一點並沒有列為規矩。

更何況,他居然看上了那個小女人,宮裏除了皇後,誰都可以,她卻不行。

於是他很平靜地道:“朕不答應。”此時他已經知道,當天行刺之人中,恐怕就有這個弟弟在場。否則,他怎麽會突然對小女人有了興趣。

壽王詫異地挑了挑眉,他知道自己的皇兄向來是越生氣越平靜,剛剛你看他怒氣沖沖的發了一通火,其實心裏根本不著急,除了行刺的事,巴不得他一直這麽不著調。沒有朝臣擁戴,就算他行刺成功,也難以代替皇兄坐上那個位置。畢竟底下比他得人心的兄弟,還是有不少的。

可現在的表情這麽平靜,可見是動了真火了。這讓他有些新奇,那個恣意坐在樹梢晃著小腳丫,舔著傷口的丫頭確實很美,但是讓皇兄這麽上心,可見不止是美了。

“那就算了。”他聳肩,說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他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好。

在皇帝把原先的事忘的差不多之後,他終於道出一句正事:“南國此次進貢的貢品不足,臣弟就給皇兄挑了七個美人兒,皇兄可要及時行樂,莫辜負臣弟一番心意。”

皇帝已經不想多說什麽了,他揮手表示知道了,同時讓他趕緊走。

待壽王懶散告退,皇帝轉了轉玉扳指想著心事。其實,就因為他總是這麽不著調,所以自己才放心。一個帝王,可以薄情無心,但不能諸事隨心。

韓子歸,他不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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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裏這麽偏,怎麽住人吶。”後宮通往偏僻留香苑的小路上頻頻傳來嬌滴滴的抱怨聲。

惹的前頭引路的內侍回頭嚴肅道:“後宮重地,豈由你們多嘴!”

那些交頭接耳抱怨連連的女子一噎,撇撇嘴不敢再出聲,心裏卻想,等她們得了聖寵,這等小太監還不得趕著巴結?不急在這一時。

她們本是南國中低層官員的女兒,自詡容貌非常,卻為家世所累沒有出頭之日。沒想到此次國中進貢的貢品不足,壽王便差人選中了她們要求作為補償。國君無不應下,她們自然就順利的入得皇宮。

想想宮廷中的錦衣玉食,榮華富貴,這可是她們求都求不來的。如今有機會被送了進來,自然要為自己的未來做好籌謀。盡管地位低下,但若有帝王寵愛,又有哪個人敢看低了她們?她們身懷期盼,心底躍躍。

而她們之中唯有一人對現狀沒有不滿。那女子生就一張鵝蛋臉,眼耳口鼻雖不十分出眾,但也清秀可人,更難得氣質溫雅,望之就能教人生起親近之意。

她叫曲忻然,原本並不是這個時空的人。

2012年世界末日來臨之際,她突然被詭異的時空磁場卷入附身在了這具身體裏,並得到了一個神奇空間。

其實在現代的時候,她因父母經商家裏錢財不缺,就做了全職寫手,她文筆尚可,倒也賺了不少。而閑暇時,她最喜歡去看其她作者寫的穿越文,看到那些書中穿越各個時空獲得皇帝或王爺寵愛的女子,心裏很是羨慕。

初到這裏的時候她也是不適應的,好在這具身體的主人是官家小姐,底下有丫鬟服侍,盡管爹是親爹,娘卻是後娘,但慢慢也就習慣了。更何況有神奇空間在,她發現除了可以讓人洗精伐髓、氣質出塵的神水之外,她的房間也意外被搬到了那個空間裏,這讓她更加如魚得水,哄得爹爹的寵愛。

而在知道自己被選中入得元徵帝後宮時,她自然是激動萬分的。

果然!她就知道有神奇空間的她會是這個時空的女主角,所以在後娘妄圖給她找一門看似光鮮其實不怎麽樣的親事時,一點都不著急。沒有點挫折,哪裏能體現出她女主角的地位。

而對自己進宮後的定位,她參考小說裏的描寫,再加上神水的效果,決定扮演一個溫婉可人的解語花。

這樣的女人雖然不能讓皇帝一眼驚艷,但卻可以慢慢攻克皇帝的心,讓他覺得待在自己身邊才是最安寧的。在沒有家世依仗的情況下,為了不惹後宮女人的嫉恨,低調行事,徐徐圖之,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雖然她聽說元徵帝如今有一個最寵愛的妃子珍婕妤,但她心裏很不以為然。寵妃這設定她看多了,所有盛寵的後妃,不都是真愛的擋箭牌麽。若果她再行事囂張,早晚也能惹得皇帝厭棄,從寵妃變成炮灰。

而她,就要做那個低調的真愛。

步履從容走在小路上的女子,緩緩地,拉開一個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還是定了珍,昨天各種找資料想封號的姑娘們辛苦了> <!本來已經想選昭了,但是大家又有更多的建議冒出來,我去小姨家吃酒的時候就一直在選,各種查,最後覺得那幾個都好萌我搞不定了選擇無能癥患者快不行了就還是用了本來要用的那個。

求原諒T^T……!

既然大家要求看桃,我又沒法馬上寫下一章,就把原先不要的段子拿出來溜溜吧~據說放在作者有話說裏不用加錢-v-

皇帝遇刺的消息一會兒功夫就在營地傳開了。

除了關心帝王的身體是否無恙外,最讓人議論不休的,要屬薛婕妤救駕有功一事。盡管如何救駕的細節沒有透露出來,但不妨礙大家紛紛猜測依照皇帝對薛婕妤的寵愛程度,薛婕妤是不是馬上就要升到正四品嬪位了?

而此刻主營帳中,,也在和碧桃商量此事。

因方才纏紗布時褪了上衫,碧桃正低頭替皇帝整理外裳。

皇帝突然拉過她的手臂,摸了摸她上過藥的那對咬痕,道:“這麽怕疼的人,被咬開兩個口子居然沒有哭。”

“女人流血不流淚!”碧桃義正言辭地道。

皇帝掐了把她水嫩的小臉蛋兒,笑她:“淚是整天見你流,血就只見過這一次了。”

碧桃默默地看著皇帝:“皇上,有些事情不如表面想象地那樣。”

“哦?”

“您想知道?”

“……”

“哼,妾身就不告訴您。”

“……”

“瞪妾身幹嗎,瞪了也不告訴您。妾身這都是為您好!”

“……”

“呀,皇上您幹嗎。晚上還有篝火晚宴呢,別,別別……嗯……”

皇帝盡興地吃了一回之後,終於在碧桃哭哭啼啼甩胳膊蹬腿兒的空當裏知道了答案。

碧桃湊到他耳朵邊上糯聲:“皇上,女人來葵水的時候,不就是流血。唔,皇上您笑什麽?”

皇帝覆在她身上,咬上她的白嫩嫩的小耳垂,笑的有幾分含糊:“小乖,朕第一次進你身子裏的時候,你可是歡喜的又流血又流淚。”

歡……喜……

碧桃扭了扭身子,不想讓皇帝得逞。她矜持道:“皇上,妾身手臂疼。”

“朕都不說疼,你一個不用出力的,疼什麽?”皇帝挑眉。

碧桃很委屈:“皇上您背上的肉太硬了,妾身掐不進去手臂好疼。”

皇帝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倒也停了動作。他忽而想起什麽,側過身將她抱在懷裏,下巴磨著她的發頂,聲音低沈:“慢慢習慣就好了。”

她聽了很不滿,還是等她把手指頭變成金剛石質的再說吧。挪挪腦袋正要抗議。

就聽到他暧昧的語調響起:“你想,原先都要朕哄著你,動一動也嫌疼。現在呢,但凡朕碰,小嘴巴就饞的不得了,吵鬧著要吃,朕不餵都不行。是不是慢慢習慣了,嗯?”

碧桃臉紅,這個,那個,這種事,不都是被調教出來的嘛。

狗皇帝現在說這檔子話調戲她的功力還真是見長。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皇帝不要臉,天天都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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